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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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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沒那麽多話,卻並不顯得特別沈悶。按婁渡洲的話講,那叫溫馨和睦。

楚少淵待冷靜下來,略緩了緩步伐,轉頭問她:“若是你的意見真能用上,你有什麽願望?”

蘇輕窈眼睛一亮,有點緊張地問:“什麽願望都行嗎?”

楚少淵心情好,人也隨和,他說:“什麽都行。”

陛下金口玉言,說出來的話就不會反悔,他承諾要獎賞蘇輕窈,蘇輕窈反而有些猶豫。

她倒沒有多大的願望,只是事情可能不太好辦,她不好意思麻煩楚少淵。

楚少淵見她猶豫不決,也不催,就慢慢往前踱步子,等她自己主動開口。若是旁的什麽妃子,楚少淵大概還好猜一些,蘇輕窈想要什麽,楚少淵還真猜不透,但他可不會同別人這般許諾。

蘇輕窈猶豫片刻,還是決定實話實說:“陛下,臣妾想提前見一見家中父母。”

她原只是小主,沒有見親人的機會,如今升至昭儀,倒是可見。不過宮中自來開春年終各一次見親,蘇輕窈現在提,最快也要年終才能見到。

這本就是她作為昭儀娘娘的權利,不過是想提前見見父母,便是不拿著這獎賞說事,楚少淵也不會太過心冷。就如娘家本就在盛京的宮妃們,若是真有什麽事,去找太後娘娘要個懿旨,也能偶爾見見家裏人,沒有那麽大妨礙。

楚少淵未曾想到她的願望竟如此簡單,不由道:“你可想好了,這也不是多難的事。”

蘇輕窈這一次沒猶豫,她使勁點了點頭:“臣妾想好了,能提前見見爹娘便很好。”

“好,”楚少淵淡淡看了她一眼,“若是你說的雪災預案真的可行,朕就滿足你這個心願。”

蘇輕窈認真看著他,眼睛裏有著明媚的日光:“真的?”

楚少淵道:“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。”

蘇輕窈心滿意足,一顆心幾乎要飛起來,仿佛同父母歡聚的日子就在眼前。

兩個人一說起話,就又繞了紫藤長廊一圈,等天都暗下來,楚少淵才頓住腳:“已經這個時候,該用晚膳了。”

蘇輕窈其實早就走累了,但陛下不停,她就只能跟在後面走,這會兒趕緊就說:“是,那臣妾便就此告退。”

楚少淵擺擺手,轉身吩咐婁渡洲:“叫人說一聲,今晚蘇昭儀在乾元宮用膳。”

晚上留膳,便是要她侍寢的意思,蘇輕窈微微一楞,隨即行禮道:“多謝陛下。”

不多時,步輦便趕來,接上楚少淵和蘇輕窈,一起回了乾元宮。

晚膳是在正殿用的,蘇輕窈原本以為楚少淵臨時吩咐,小廚房定要手忙腳亂,結果坐到膳桌前一瞧,卻發現熱菜冷碟樣樣精致,倒是十分有條不紊。

婁渡洲這會兒不知道忙什麽去了,換了羅中監伺膳,而柳沁就站在蘇輕窈身邊,給她夾她愛吃的糖醋藕片。

楚少淵隨意看了一眼,點了點跟前的那道海參蛋羹,羅中監便麻溜地送到蘇輕窈手邊。

“吃得太素,也有礙養生。”楚少淵道。

蘇輕窈晚上確實用得不多,也偏素,被楚少淵這麽一講,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,拿起調羹低頭吃蛋羹。

楚少淵見她老實吃了,這才滿意點點頭。

不多時,小廚房又送來一兩盅燉品,一道是牛肉羹,給陛下用的,另一道卻是山藥烏雞湯,一看就是給蘇輕窈吃的。

蘇輕窈不由自主往楚少淵那望了一眼,見他面上淡淡,心裏卻有些難以名狀的竊喜。

被人關心的滋味,就像喝了一大口蜂蜜,甜滋滋的,卻不覺得膩歪。

等這頓晚膳用完,楚少淵坐在桌邊沒說話,蘇輕窈也放下筷子,安靜陪著他坐。

也不知為什麽,楚少淵原本帶笑的臉,漸漸沈了下來。

蘇輕窈也是頭一次發現,自己對他的一舉一動竟是這麽在意,此刻見他皺眉,邊不由自主揪起心來,不知要說些什麽。

但楚少淵卻相當沈穩,他那難看的臉色不過如曇花一現,稍縱即逝。待蘇輕窈再偷偷望去,他已恢覆如常。

婁渡洲小心翼翼守在身邊,這會兒不得不出聲道:“陛下、娘娘,宮燈已經點燃,可去廣場上散步了。”

楚少淵便起身,對蘇輕窈說:“走吧。”

於是兩個人便又一起出了前殿,安靜地在廣場上遛彎消食。

蘇輕窈不知道為什麽,就是感覺得到此刻楚少淵心情不好,她幾次三番想開口,最終卻也沒敢多說什麽。而楚少淵也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,沒有註意到身邊忐忑不安的蘇昭儀。

等兩人默默逛了兩圈,便分道揚鑣,蘇輕窈去了石榴殿,楚少淵自回他的寢宮。

婁渡洲一直跟在楚少淵身後,見他進了寢宮就站在窗邊生悶氣,實在也有些心疼的。作為男人,且又是個閹人,他對楚少淵心裏的憋屈最是明白。

明明身邊就有如花美眷,兩人又很琴瑟和鳴,若是尋常夫妻,定也和和美美恩愛一番。但這事放到楚少淵身上,卻是異常艱難。

這麽多年,太醫也瞧過,大師也看過,人人都說他身體如常,卻偏就……有心無力,一點行事的可能都無。

楚少淵原本以為他自己是冷清人,也可能天命不好,前世才孤獨終老。如今找到相和之人,說不得能緩解一二,可剛剛無論他怎麽想,自己卻到底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。

這件事,對他來說太難堪了。

曾經盼望過幾十年,到頭來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,平白妄想一場。今生再盼,依舊如鏡花水月,風過無痕。

原來他怨恨過、痛苦過、輾轉反側過,最終卻隨著時間一一消散,行將就木之時,他告訴自己,無論這一生發生過什麽,又或者什麽都未曾發生,人之將死,一切都是空茫。

他什麽都帶不走,也什麽都留不下。

閉上眼睛的那一刻,他只悄悄問了一句蒼天:朕為大梁兢兢業業五十年,可否給朕一個好來生。

然而再睜開眼時,他卻回到了自己曾經的皇帝寢殿中,似乎他剛一醒來,年輕的婁渡洲便兩步上前,對他道:“陛下今日可早。”

那一瞬間,楚少淵又些許的茫然,又有無邊的激動。

後來,便是這半年來,逐漸消弭的期望和越發活躍的內心。

時至今日,他才發現,他以為自己如一潭死水的心,其實也能泛起漣漪。可無論他如何期盼,卻依舊心動無用。

遺憾嗎?到底是遺憾的。

可他卻毫無辦法,只能這樣一個人孤坐在寢殿內,對著一室燈火,度過每一個安靜沈默的深夜。

婁渡洲站在身邊,他想要說些什麽,卻發現語言都是那麽蒼白無力,無論他說什麽,都改變不了楚少淵這慘淡的命格。

不如什麽都不說。

婁渡洲給楚少淵上了熱茶,便悄悄退了出去。

楚少淵望著窗外明月,沈沈嘆了口氣。

此時的蘇輕窈,卻是對楚少淵的那些覆雜心思一無所覺,她正舒舒服服躺在浴桶裏,讓柳沁給自己洗頭發。

柳沁洗幹凈她的頭發,便用湯婆子給她幹發,見她心情很好,想了想道:“剛在禦花園裏,陛下不是用帕子給娘娘擦汗?”

蘇輕窈很是悠閑地躺在那,閉著眼睛道:“是啊。”

柳沁就道:“那帕子似乎是娘娘的。”

“嗯?”蘇輕窈張開眼睛,疑惑地問,“怎麽可能?”

這話一說完,她就頓住了,猛然想起上次做的那個三君子的絲帕,還沒自己欣賞就被陛下收走,至今沒還給她。

不過那帕子她只在陛下寢殿裏做過,柳沁應當沒見過才是。

果然,柳沁又說:“娘娘還記不記得,早先給陛下做過一個抹額,當時找不到盒子裝,便用娘娘隨身的帕子包好,呈給了聽琴姑姑。”

叫柳沁這麽一說,蘇輕窈才想起這一茬,因是半年前的事了,蘇輕窈自己也記不太清楚,只記得那帕子很普通,是她閑暇時自己做來練手的。

“是那一條嗎?”蘇輕窈頓時有些臉紅,問。

柳沁點點頭:“應當就是那條,那個帕子上的寶字是淺碧色的,奴婢記得很清楚。”

蘇輕窈一聽這個,頓時就有些坐不住,總覺得那帕子十分拿不出手,卻被陛下帶在身上,日常還要用。

“哎呀,那條做得不好呀,”蘇輕窈往臉上潑了潑水,“陛下怎麽能這樣。”

她雖說著埋怨的話,語氣卻有些嬌嗔,有些小女兒嬌羞情態在其中,顯得有些可愛。

柳沁見她如此,便知道娘娘多少有些動了心神,她知道這事是勸也勸不住,攔也攔不了的,便只能說:“下回娘娘再做個帕子,讓陛下換著用吧。”

蘇輕窈一想,反正晚上陪陛下讀書,坐在那也很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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